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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来不是为了跟随别人麻木的脚印走完一生。我的存在是为了惊扰、撼动、缓和那些不可战胜的人,那些活着而双眼被蒙蔽的人,目的是为了让他们能被最富有激情,最好的东西唤醒并带走。 ——Isabelle Adjani

两年后,他们都将而立 120618

 爱足球已经很多年,为曼联、为爵爷、为巴斯比孩子、为贝克汉姆我都写过很多文字,但独独缺少了荷兰。我仿佛是在等待,等待情感的沉淀,确定那是我一生的爱,而并非一时的冲动上脑;我又仿佛是在静候,静候郁金香绽放,在最高的巅峰,绽放出绝美的光芒。

每次大赛,我都在静静地期待着这一切,直到失望地关上屏幕,待到下一次大赛,继续着这不变的等候。我总是这样不紧不慢地等着,等着,即便失望,我都可以安慰自己:不是还有下一届大赛么?因为在我的心底,早已默默地认定,既然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守候,又何必在乎一朝一夕的失利呢?不是还有一辈子么?

但今天凌晨,在睡意迷蒙中,我却幡然醒悟,此刻我该为荷兰写下些什么,因为我对荷兰的爱已经沉淀足够,而我的等待已经到了边缘,因为,两年后,他们都将而立。

爱上荷兰是在03年的冬天,那一年的欧洲杯预选赛,荷兰与苏格兰在附加赛中狭路相逢,客场失利的荷兰别无选择,艾德沃卡特做出了他执教荷兰最为大胆也最为明智的决定,拿下成名多年的克鲁伊维特,让只有3场国家队经验的斯内德扛起大旗,那面让荷兰荣耀至今的进攻大旗。最终的结果,很多即便不爱荷兰的人都忘不了——6:0,斯内德一射两传,新一代的荷兰自此诞生。

那一年的荷兰喊出了自95一代以来的最强音:荷甲四小天鹅,当时人们就坚信斯内德、范德法特、罗本、范佩西这四个名字终将闪耀足坛,也终将带领荷兰走向三剑客都无法抵达的彼岸。

那一年的他们不过十八九岁,身边伴着的还有诸多95一代精英,西多夫、德波尔、范布隆克霍斯特,当然也有稍年长但也是国家队新丁的范尼、范德梅尔。那一年的他们打的还不是如今的位置,罗本只爱在左边强行突破,范佩西在边锋的位置上游弋,范德法特更为靠前,而斯内德,他时不时会在边路活动。

那一年的荷兰青春四射,才华横溢,和前辈们一样爱跑动,爱进攻,爱433,同样也爱内讧,爱耍个性,当然也有同样不爱点球的毛病。好坏参半,但那不正是荷兰传承多年的特质么?爱一支球队,爱他的光鲜亮丽,难道就能将他的阴暗面视若无睹么?在我看来,不能,有时候失去了那些个性,这支球队随之失去的还有很多、很多。

失去了西多夫,就没有了秀丽绝妙的直传,失去了克鲁伊维特就失去了锋线上的灵气,如果这些都能用防止内讧来解释,那么曾经年少轻狂的球员褪去了一身的个性老老实实地踢球,让荷兰逐渐丧失的却是灵魂。

天才要是没有了个性和脾气,和阉人又有什么区别。

每一年的大赛失利,荷兰媒体都会找出这样那样战术上的不足,于是我们这些普通球迷也跟着千里之外的荷兰人民,默默祈祷能出现一位伟大的主教练,一如当年的米歇尔斯那样,能将这些天才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后来年岁渐长,我终于明白,不可能有这样的完美教练,而身为荷兰主教练应该做的应该是:选对人,找好阵型,然一部分天才坐板凳,必要时敢于换人改变阵型。

因为荷兰归根结底是个自由的国度,那种深入骨髓的自由,容不下过多的框框条条。要做的只是鼓励场上球员去发挥,必要时换上另一些人去发挥。

这,才是美丽至极的荷兰。

他不是依赖防守反击的意大利,不是意志坚定的德国,不是体系完整的西班牙,不是长传冲吊的英格兰。他是那支冒着后面被打成筛子的可能还在疯狂投入兵力进攻的荷兰,他是那支顺风球天下无敌的荷兰,他是那支汪洋恣肆不可规限的荷兰,他是那支一遇到点球就发憷一碰到德国就濒临崩溃的荷兰。

在如今功利足球的大势下,这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大家都知道夺冠靠的是防守,靠的是整体意识,靠的是意志。但很多人都忘记,我们可以选择功利地去追逐,也可以选择不功利地维持自我。如果选择了不功利,那么就请记住,所有不功利的成功都来源于多年的坚持,多年的浇灌,那时我们可以说我们用时间和美丽换来了最后的成功。但如果真的选择了功利,就请你功利到底,不要三心二意裹足徘徊。

荷兰足球现在的问题从根子上说,就是对选择的不坚定。若是敢于顶住压力打两年前的丑陋足球,这是一条路子;若是想要回归本源,找寻荷兰式的进攻,这是另一条路子。没有哪条道路是死路,关键在于执行者是否有决心不惧艰险将路走下去。

每一届大赛的成功与失利都历历在目,总忘不了当年小组赛横扫几个老对手的霸气,也忘不了在死亡之组中的艰辛,忘不了那些天才的灵光闪现,也忘不了他们的集体低迷。爱他的进攻天性,爱他的无球跑动,自然也就要接受这样的风格带来的哀伤,这是荷兰,我爱他,我接受这一切。

两年前,一位爱荷兰的朋友跳起来发文表明不支持如此丑陋的荷兰,我却只能继续支持一样,爱到了这种程度,已成为一种惯性,即便他变换了模样,我依然无法轻言放手。

即便是现在,看着这支没有了无球跑动,没有了进攻灵感的荷兰失去了灵魂,想当年无论打得多丑陋,荷兰依然在跑动,可如今却连跑动都没有了,我还是不能狠心说,这不是我爱的荷兰。因为看着场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只能悲伤地想到,两年后,他们都将而立。

也许会老去,也许不会;也许可以保持状态;也许不能;也许还有斗志,也许没有。

两年后,而立的他们也终将接受天才光环褪去的事实,而立的他们也可能终于接受在他们最好的年华没有凭借才华带领荷兰走上巅峰的事实。

中国人说,三十而立。

那么,我还可以抱着希望,希望那些天才能够认清自己,脚踏实地,明白你可以维持你的天才,但不要忘记荷兰足球的本质何在。

 

每日一句阿佳妮:“你能相信我最大敌人其实是我自己,因为我总是喜欢冒险。但同样也可以是我最好的朋友,否则,我就没有了干劲,没有了力量,没有了冒险的创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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