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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来不是为了跟随别人麻木的脚印走完一生。我的存在是为了惊扰、撼动、缓和那些不可战胜的人,那些活着而双眼被蒙蔽的人,目的是为了让他们能被最富有激情,最好的东西唤醒并带走。 ——Isabelle Adjani

总赖东君主 080903

人生是有很多无奈的。暑假在看《金枝欲孽》时就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点,入宫是无奈,斗争是无奈,生是无奈,连死也是无奈,当人生的道路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你又该何去何从?

如妃选择了把她对生命的无奈和对外面世界的一腔期待,化作了针线。

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

花开花落自有时,

总赖东君主。

去也无从去,住也无何住。

若得江上泛扁舟,

妾愿随君住。

古有枫叶传诗,我想如妃并没有像前朝的宫女那样期望能够出宫,那实在太遥远,她只是想找个人能体会到她的心意罢了。所以即使孔武读懂了她的心意,怜惜她的心意,她都没有选择趁乱出宫,她倔强地说:“.本宫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伟大,本宫也想出去看看紫禁城外的生活,本宫不选择出去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没这个本事,本宫十六岁那年进宫,这十几年来,只学会了一个求生的技能,就是谋算人心和争斗竞逐。你们以为我到了外面,就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吗?这里就是本宫的家,也是我钮诂禄如玥的坟墓!”真耶?假耶?已经无法深究。

也许,如妃厌倦了这种“总赖东君主”的生活,她不愿意出了宫后,还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一生最爱的男人,她可以分享那个她不爱的皇上,但是却无法分享她爱的孔武。那叶扁舟上,有的只应该是她和她的郎君,而没有别的女人。

 

写得出 “总赖东君主” 这种句子的人,注定不是普通人,严蕊就不是。她是一名妓女,所以才会无比哀怨,无比期盼地吟唱道: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她不是普通人,不单是因为她让人鄙夷的身份,也不单是她的才学技艺,更不只是她的美貌容颜。记得第一次知道她是在《二刻拍案惊奇》,当时读罢故事,想做的只有放下书本,为这位奇女子鼓掌赞叹。

一个卑微的妓女,本着自己的良心,面对为高权重的道学家朱熹的严刑逼供,不愿出言污蔑他人,甚至吐出这样一句话:“身为贱伎,纵是与太守为好,料然不到得死罪,招认了,有何大害?但天下事,真则是真,假则是假,岂可自惜微躯,信口妄言,以污士大夫!今日宁可置我死地,要我诬人,断然不成的!”饱读经书的朱熹面对这样一个女子是不是该羞愧难当?!

这就够了,不需要再传下什么动人的诗句,不需要再留下什么香艳的故事,严蕊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巅峰,人性的巅峰!

 

每每读到“总赖东君主”,心中总是一阵难过。自古美女才女,都逃不开这句话,无论出身高贵贫贱,无论才学高低,尽皆如此。

古代的女人的幸福来源于她心爱的男人,只有东君主才能带给她们幸福,才学诗词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画眉绣鸳的快乐。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说得很没志气,但我确实认为如果让李清照选择,她也会选择把漱玉词付之一炬,换回她最爱的明诚,而不是抱着一卷绝世诗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地终老。

于是,我总是宁愿女神没有那浑身的光环,也想看到她获得爱情露出美丽的笑容。

可是,人生不存在这种选择,很多时候都是无奈,前面也许只有一条路。能做的只是把握住能把握的,昂首走下去,严蕊就是这样把握住了自己,最终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每日一句阿佳妮:“Nothingness not being nothing, nothingness being empti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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